要?让任何?人察觉。”
阿珠知道事情?重大,目光坚定道:“阿娅放心,我一定送到!”
江宁握住阿珠的手:“辛苦你了。”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一会儿把卜姊叫来吧,我有事嘱咐。”
(一更)
夏末的清晨很?是清爽, 露水从?枝叶滚落,撞击在纤细的草茎,使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马匹的响鼻声惊醒了沉睡的街道。吆喝声渐渐响起, 车轮声和马蹄声交错其中, 让街道变得鲜活起来。
清脆的铃铛声在这一片嘈杂声中格外的突兀,只见?一个?少女从?门口处跳出, 腰间的银铃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发出悦耳的声响。
“当点心, 小?心摔了。”江宁见状跨过?门槛,细眉一展,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阿珠笑嘻嘻道:“阿娅放心, 小?小?门槛还绊不倒我。”
“你呀。”江宁亲昵地捏了捏阿珠的脸蛋。
“哎呀,阿娅不要再掐了, 我的脸都肿了。”阿珠边揉着?脸边嘟着?嘴嚷嚷着?。
江宁细眉上扬, 伸出手敲了敲阿珠的额头:“你还嫌弃上我了。”
阿珠吐了吐舌头撒娇卖萌。
江宁微微一笑心道, 真该让阿珠跟成蟜认识认识, 这两个?都是撒娇卖萌的一把好手。
“两位的感?情真好啊。”
这声音横插进嬉闹声中, 让欢快戛然而止。江宁敛去笑意,瞧了过?去只见?本地县令信步而来。农人?们见?状也散了,各自去忙着?手里的事?情了。感?受到?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后,阿珠撇撇嘴小?声嘀咕:“真是扫兴。”
江宁道谁说不是呢。要说东郡之中哪位县令给江宁的印象最深刻, 非这位陈县令莫属。频频大献殷勤, 偏偏因为人?情世故她还不能推脱, 真是让人?不甚烦忧。
她提醒了阿珠慎言后, 又上前一步行礼:“陈县令。”
“女子正是折煞下官了。下官怎敢让你行礼。女子快快请起。”陈县令连忙扶起江宁, 谄媚的语调惹得江宁浑身不自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宁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拉开了自己与陈县令的距离。然而脸上的笑容却不减退,眼中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县令事?务繁多,怎么到?我这了?可是有何?吩咐?”
陈县令:“岂敢劳烦女子。下官是听闻阿珠女子即将启程去往濮阳城调取物资,便趁着?有空闲的时间前来送行。还希望两位不要觉得下官唐突。”
阿珠虽然讨厌陈县令的虚伪,但还是客套地答谢对方送行之情。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陈县令忽然问起了医坊的事?情:“不知女子的人?手可够,若不够下官可以增派人?手。”
江宁眸中划过?一丝情绪,但转瞬即逝。转过?头后脸上依旧是一片笑意:“县令放心,忙起来后一定会去找你帮忙的。到?时候可别嫌我烦啊。”
陈县令笑着?说:“哪里哪里,能帮上女子是下官的荣幸。”
“对了,我听说这个?魏恶是个?里正,想必认识很?多人?吧。他的那些亲朋好友没有阻挠过?县令办案?”江宁随口一问。
陈县令捋了捋胡子:“怎么可能?这人?六亲不认还有谁能给他求情。要我说他也就是死得早,要不然肯定要五马分尸。”
江宁附和了一声,随后问道:“说起来大人?可是叫陈喜?”
“正事?,女子为何?问起这个??”
江宁颇为不好意思:“说来有愧,我不善记人?。前些日?子听到?县尉叫了县令的名?讳,隐约觉得耳熟,便想来找县令确认一下。免得以后闹笑话。”
“原来如此。下官——”
“女子!你快来!”远处传来的喊声打断了陈县令接下来的话。
江宁应了一声,颇为为难地看着?陈县令。陈县令自然善解人?意,让江宁去忙他也会府衙办公了。在确定陈县令彻底离开后,江宁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一双眸子浮现出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阿珠冲着?刚才喊话的农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干得好,而后压低声音对江宁说:“阿娅,看来我们没猜错。”
江宁自然知道阿珠话中意思。若说之前她还在怀疑布条上的陈喜是同名?同姓,但当县令终于沉不住气过?来试探的那一刻,她便肯定,对方一定参与进了鼓动流亡事?件中了。
那天江宁不小?心划破了里正的被子,发现了里正被子从?外面看是粗布,里面却有一层绸缎。她本以为这是对方藏财的手段,但当她无意间瞥见?挂在栏杆上的绸条时,却发现白绸上有暗纹。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那暗纹竟然是陈喜两个?字。
江宁移动着?被子,让阳光落进被子里,只见?被子里的白绸上写满了名?字。她几乎在一瞬间便明白,里正担心自己会被灭口,所以留下了这份名?单以备不时之需。但里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