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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不知道赵姬和吕不韦到底知道多少,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我不会真的要命不久矣吧……
“母亲。”小陛下神兵天降,一下子?解了她的围。
赵姬看向嬴政询问?:“怎么了政儿?”
“宁做的花糕甚是美味,特地?拿来与母亲共享。”嬴政让身后?的宫人将糕点摆放在食案上,“母亲尝尝是否合乎口味。”
“你有?心了。”江宁搀扶着赵姬坐在食案前。接着帮忙布置糕点。
嬴政状似无意道:“昨晚孩儿和宁一起采集花瓣。月下观花格外美丽,孩儿想?着此景应与母亲一起观赏。”
一番话下来,主客换位,心虚的人变成了赵姬。她下意识地?蜷缩手指,脸色微变道:“居丧期间禁玩乐。你身为太子?更应以身作?则,切勿因小失大。”
“是。孩儿知错了。”嬴政看似在道歉,实则是在给江宁提醒,“日后?不会再从小事上惹母亲忧心了。”
江宁听到暗示,立刻不小心刮到了瓷杯。她连忙下跪求饶:“王后?恕罪,王后?恕罪,仆不是故意的。”
赵姬本就?心烦,又?被江宁来这么一下子?,更是闹心。脾气一上来,就?要让人打江宁板子?。好在嬴政求情,她才躲过了一劫。不过还好,最?终目的达到了,那就?是江宁不得再入王后?行宫伺候。
死里逃生的江宁在心里松了口气心道,危机解除。不愧是金大腿,就?是靠谱。
在太子?行宫的楼上,沉默不语的嬴政才嘱咐道:“日后?尽量待在我身边,少跟母亲和吕不韦单独见面。”
江宁自然知道赵姬和吕不韦的疑心不会就?此打消,要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掉,那就?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嬴政。让他时刻罩着自己?。
这倒没什么,反正?她当跟屁虫已经很习惯了。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不是事。
只?不过——江宁看向正?在眺望远方的小陛下,他的身影隐没在阴影中,那是春光触及不到的地?方。看着平静的神情,她却感觉到小陛下的内心中有?一场绵绵不断的阴雨。
她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明白小陛下的感受。相依为命的母亲背着自己?有?了情人,无论怎么劝自己?接受,心里都难以释怀。
江宁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到了万顷碧绿,隐约间还能?听到耕牛的叫声。田园生活的平静与惬意扑面而来。对了,她灵光乍现叫了一声太子?。
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中,拉着对方的手奔跑起来。组玉佩短促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座行宫中,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等到江宁将人带到地?方的时候,嬴政疑惑道:“你带我到这里作?甚?”
这里是秦王移居到咸阳后?开辟出的独属于秦王的私田,其生产出来的作?物用?于祭祀天地?祖宗。只?有?在重?大时刻这里才会忙碌起来,而其余的时间无人问?津。
“插秧啊。”江宁理所当然道,“此时正?值水稻插秧的季节,这些水稻收获后?要拿去雍城祭祀祖先。既然是祭品,太子?你亲手栽种岂不更显诚意?”
没等嬴政说话,她就?把人打包丢进水田里了。
正?在跟农人一起的管事的瞧见了江宁,连忙迎了上去:“女?子?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带着弟弟帮你们插秧。”江宁笑着问?,“秧马好用?吗?”
“好用?好用?,女?子?想?的东西解决了我们不少麻烦。”管事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笑起来一脸褶子?。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后?,便?各自去干活了。
烈日炎炎,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江宁直了直酸痛的腰,转过头看去,只?见嬴政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一旁的农人打趣道:“你弟弟可比你学得快多了。”
“也没有?摔进田里。”另一人插嘴打趣,“滚得像一个泥猴。”
“我那是第一次。我弟弟还在,给我留点面子?吧。”回想?起第一次进水田脚底一滑,摔了个人仰马翻的画面,江宁表示那绝对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之一。
“难怪你有?一次回来衣服都变了,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嬴政默默补刀。
听着众人的哈哈大笑,江宁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她光辉伟岸的形象啊。不过看着嬴政稍霁的脸色,她松了口气,算了吧,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让他一次。
休息的时候,嬴政冲掉了手脚的淤泥,坐在江宁的旁边询问?:“你跟他们很熟?”
“嗯,”江宁大方承认,“宫中上下产生的废弃物太多了,在家令的提醒下,我就?把东西送到管事的这里做肥料了。”
“肥料?”
“嗯。耕种的时候,大家都会做肥料。我按照我们那里的方式把不用?的东西和粪便?稻草按照比例混在,经过发酵之后?就?变成肥料了。这个发酵是必不可少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