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随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缓缓渗进皮肤,疼痛缓和之下,陈真却只感到一阵后怕。
她跑进林子的时候太急,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冲锋衣外套,而手机在林子里更是没有一格信号。
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一旦独自遇险失去了行动能力,再碰上夜里气温骤降,寻常人很可能在一个小时内就会失温。
陈真是野外冒险的行家,再清楚不过,在这种地方失温,就等同于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宋昱汗湿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多谢你宋哥……否则我一个人在这个阴森森的林子里,恐怕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来。”
就算是陈真也没想到,宋昱竟然有胆量为了找她独自一人跑来,而单从他身上的衣服就能判断,宋昱走得很匆忙,因此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套,又因为一路都在跑,脖子上都是汗。
闻言,宋昱却只是苦笑一声:“我剪片子剪了一半,一抬头就发现你不见了,差点把我吓死,打电话也没有信号……还好刚下过雨,这边林子外头有你的脚印,否则你跑这么深,我都差点找不到你。”
而他这么一说,陈真才后知后觉,刚刚自己这一通瞎跑,其实已经深入了密林,以至于她身上不知不觉多出了很多被草木树枝割出的伤口。
更不要说,她所处的位置其实已经看不到房车的灯光,用手电一照,地下的泥泞里有不少深不见底的裂隙,很显然,刚刚只要有一线差错,她的结局可能就不仅仅是崴脚这么简单了。
难道说,对方就是有意要将她引去更深的地方?
陈真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人影,不会有假,那确实就是个穿着冲锋衣的女人,只是如今不管怎样去想,那都不像是寻常来找茬的人。
林子没有灯,怎么可能有人能在这种遍地都是坑的地方摸黑跑得这么快,还在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去陈真东奔西跑,也曾经见过一些经验老道的采药人还有猎人,因为来过无数次山林,对这片土地上的每一道沟壑都了若指掌,才有胆量在这个点进入林子。
然而,惹乎拉沟这个鬼地方,连露营地里的生意都没人做,哪有什么本地人会深更半夜在这儿猫着?
陈真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为了见到顺子,她愿意豁出性命,但现在细想,刚刚那个人影……绝不可能是她。
两人慢慢往回走,陈真拿着手电照路,而宋昱则小心地试探周遭的泥土,避免一脚踩空。
时近九点,林子里的潮气深重,甚至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宋昱像是有些怕,抓着陈真的力气不自觉变大了一些。
察觉到这件事的陈真心中叹气,犹豫了一下终是温声道:“今天麻烦你了宋哥,先前买了云南白药放在车上,一会儿还要辛苦你把我背过去。”
这小子刚刚一头撞进来,估计把这辈子的胆量都用完了吧?
想到先前自己还想要把他吓到辞拍,陈真有些过意不去,本想再说些软话感谢宋昱的帮助,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年轻的摄像忽然将她往上托了托,又笑道:“棉花你跟我就别这么见外了,我还想多照顾照顾你呢,就怕你之后不给我这个机会。”
“……”
黑夜里,对方轻柔的话语钻进陈真的耳朵,里头黏糊糊的劲儿却立刻弄得她仿佛过敏一般打了个寒颤。
要说宋昱其人,长得好,声音也不错,要是陈真今年只有十八岁,保不准儿这一下就要因为吊桥效应昏头了。
然而,多年来跑遍大江南北,陈真见过的男人和她打过的地钉一样多,看多了因为她是姑娘就满嘴都是“照顾”她的大哥,也见多了这样的大哥因为十公里山路就累得“塌房”,也因此别说是吊桥效应,就算是跳楼效应也没法让她上头。
不是吧这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虽说陈真也知道,身为野路子的摄像,宋昱的嘴巴一直很甜,为了揽客,对着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连夸两个小时不带喘……这是做这行的职业病。
但是,她可不瞎。
这几天走下来,宋昱对她,又或者说对棉花料理的殷勤明显过了一个度,陈真先前只当他是敬业,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止如此。
一瞬间,陈真刚刚的那点儿愧疚全都消失无踪,眯起眼冷不丁问:“说起来宋哥你是单身吗?”
宋昱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真笑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这样天天面对姑娘的职业,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而这一回,还不等宋昱回答,两人眼前豁然开朗,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林子。
远远的,亮着灯的房车仿佛黑夜中的一盏灯塔,散发出让人心安的光晕,而站在一旁的黄杉和蒋文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急匆匆便跑了过来,搀扶着陈真坐在了房车旁的露营椅上。
“怎么回事?”
其实早在五分钟前,黄杉就发现他们不见了,无奈今晚的信号实在太差,一格信号还反复消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