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这辈子都带着它吧。”他贴着他说。
他承认,他败了。
八年。如果这弥远而悠长的困境是一场灵魂缓刑,那么此刻就是他的审判之时。
不是声嘶力竭的揉磨与山陬海澨的追逐,不是病床上彻夜睁眼,在不堪顿立的孤岛之上寸步难行;不是自己以命作注笼络人心,不是自己寻一个人寻了太久的愧,不是为一个无悲无喜之人自相惊扰,患得患失。
放过自己吧。
单单只为这一个吻而沉沦。
他看见自己在空幻牢笼里被放逐,支离破碎进虚妄之中。一条在海边搁浅的鲸鱼说,它本要往海去。
长风破空,它有一双悲哀的、入了瘾的眼睛。
他闭上双眼,环住对方的腰肢。
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深陷泥淖,尽情享用没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