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被戳了痛处,他立刻羞恼成怒地打断了李微的话,“叫你来杀我,你不觉得奇怪?”随即身体一顿,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杀鸡儆猴,呵,你以为你是旁观者吗……”
他抢先扣动了扳机。
装了消音器的枪,杀人也毫不隆重,“咻”的一下,像个空盒子扣在地上,轻飘飘,空落落。留下一声死肉落地的轻响,和一个站在原地被打断说话、如鲠在喉的李微。
李微稍稍歪头,看着他。
“……”
他回味他的话,若有所思。
良久,他重新笑道:“真没礼貌。”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李微觉得一切虚无缥缈所谓的“欲望”都建立在生的基础上,像在最原始的世界里,任何欲望在求生欲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而下一阶段的伦理社会提倡的舍生取义,在他看来只是卑鄙的逃避——真正的生活,应当是含垢忍辱地、苟且而沉重地活着。所以他和这些叛徒、以至于相当一部分的普通人格格不入。为了爱殉情、为了贪嘴或懒惰早逝、为了报复自杀……为了欲望去死,是他此生最不能理解的事。
活下去必须是第一要义。况且,如果能把痛苦当作养料,快乐就显得肤浅。
出泥不染的荷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李微是泥淖之中潜伏其中的水,夹杂于淤泥之中,亦是淤泥本身。急时淹没颅顶,缓时波光明净,灭时无处不在。
什么是水,就是一位医生在杀你之前,你还要眼巴巴地依赖着他。
不过275说的“有些东西”,他觉得好像也有一些苗头。这些年自己主动想做的事情不多,最近倒出现了一件……或许人在思考一个问题本身时,就已经在这片区域向前走了吧。至于杀鸡儆猴……李微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出最近自己做了什么让组织误会,也没想出组织里到底谁有这个实力能把他作为叛逆者给清除了。
难道是……他?
算了,这点小事,应该不会。除非……
结束烦琐的尸体处理后,李微关掉风衣纽扣上的记录仪,想了想余额九天的年假,重新恢复了好心情。
难得哼起歌的李微,这好心情还没攥热乎,就被来电振动泼了一大盆凉水。他深吸一口气,接起来。
“喂,李医生吗?”小护士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么晚了,是有紧急手术吗?”李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绅士,“我可能一时赶不回——”
“不是,是王珏!王珏他不见了!”
有人看就超级无敌开心了,要是能讨论剧情我就螺旋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