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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终焉(十一)(2 / 4)

刻就将清小姐列为了程,也就是说凡事讲究证据和动机。

(就算知道犯人也没用。)

(还是得将全部的信息串联起来,按照寻常的方式去将案件“推理”出来,作为“善的阵营”中的“普通人”,只有依照这一套逻辑行事,才能算是“处理案件”。)

(好想吃蟹肉啊。)

他下了楼梯,按照方才的计划将其余几人分开了。

岩永琴子见他下来,还以为是来找无伊实的,于是主动告诉他:“稻井小姐去打电话了。”

“我知道了。”他说。

(现在这个时候?)

(和谁打电话?)

……

……

“刚才不是已经问过话了吗?”辉人见警方的人孜孜不倦的又要将调查过程重来一遍,清俊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烦躁,“就算是警察也没有权利将我们这些无关者拘在这里吧?”

他再次被单独领到了一个房间里,只是现在同他对话的,不是和蔼的秃顶警察山田,而是笑得春风和煦的太宰治。

“别这么说嘛,辉人君。”他叫的很亲切,辉人不知道从他端方的笑脸中看到了什么,本是像鼓气的河豚一般的他,立刻泄了气,太宰再接再厉,温柔的说道:“诗织小姐的生父,同时也是你姨夫的靖彦先生可是尸骨未寒啊,我还以为你多少会表现得更伤心一点,这不是明晃晃的在说‘我和他关系不好’吗?”

“……没有谁规定要尊敬自己的姨夫吧?”

他乌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晕上浅淡的金色,辉人在对方鸢色的眼睛中见到自己叛逆又不耐烦的表情,他说:“你想问什么?”

(从死亡时间上查不到任何端倪。)

(即使再和我来上千百次的审问,我也不会让他窃取到一丁点的真相。)

“辉人君,能别摆出一副根本不打算配合的表情吗?”

太宰此刻,就像面对在填写升学志愿时仿佛儿戏还屡教不改的顽皮学生一般,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循循善诱:“我也不喜欢做麻烦事啊……那就这样吧,从最基本的问题开始问起好了。”

松山辉人的心中仍是轻蔑的。

(来吧,让我看看他会问我什么?)

“啊……那就从你父亲的事开始好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对诗织小姐施加伤害的?”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

换做是常人,也许会在如此凝重的空气中换一个询问方式,然而太宰就像对松山辉人恐怖的表情视若无物,继续说道:

“嗯?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难回答了吗?那我换一个好了。”

太宰根本不看辉人的表情,继续抛下重磅炸/弹,“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清小姐为了包庇你,而杀害了其他无辜者的?”

……

对太宰治来说,从松山辉人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这难度甚至还比不上完美的从壳中取出蟹肉有挑战性。如果要用小说来比喻,整个事件的起因便是让读者心情沉郁的、大喊狗血的丧病故事。

松山辉人一直在失去,他本来所拥有的大家庭,逐渐变成现在这副扭曲的模样。

首先失去的是母亲,他本就没从母亲身上得到过多少爱,起初母亲逝世,他内心还不怎么伤痛,至少他还有父亲和诗织,再到后来,他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同时失去了他们。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自小作为榜样和成功的道标顶礼膜拜的父亲,原来只是个痴迷在旧爱的影子中无法自保的色老头,而诗织的生父又是个废物,为了债务就将女儿拱手让出,将其当物品一样折算价值。

在所有的信念折断后,辉人重新给自己寻找了生的意义。

诗织是我最后的亲人。

——所以我必须要保护好诗织。

他过得很痛苦,他不是生来就那么有力量,又脾气专横到不敢让人忤逆的人。更何况父亲的光环总是压在他身上,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他没想过要杀人,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人命还是太沉重了,但他不止一次妄想过用比他们所施加给诗织的还要恐怖的暴力去回报他们。

可是他做不到。

直到清小姐来到他面前。

“其实我什么也没做。”他苦笑着,“阿清站在路边上,像个呆子似的任由雨淋在身上,我看不过去,就把伞给了她。阿清说,您能不能收留我,我说可以。我想着,反正这个家里已经全是疯子了,至少能来个正常人。”

太宰静静的听着。

“可是阿清给我的回报太多了。”他低下头,捂住脸低吟:“……我不敢再要了。”

“阿清第一次为了我动手,是因为那人得知了我父亲做的腌臜事,想以此威胁他讹钱。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诗织被……”他说得颠三倒四:“他来我家找我,说有我父亲的丑事握在手里,他喝了酒,对我没什么戒心,我听到他的话那刻想了很多,全是关于诗织的……我知道我不能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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