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什么?”
“说这事,她会追查到底。”
陆轻染呼出一口气,她要查就仔细去查,到时就知道她也是被害的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未必饶她。
杨安为她诊过脉,说是虽动了胎气,但并无大碍。
陆轻染扶着自己的肚子,为小家伙的坚强而欣慰。
“对了,那晚你将那木匣子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可说了什么?”
那一件血衣,确实救了裴九思的命,也救了她和孩子的命。
杨安左右看了看,小声道:“皇上只问我,殿下有没有打开过这匣子,可看到过这匣子里的物件。”
陆轻染心一颤,“你怎么回的?”
“我只说先皇后给殿下的遗言里交代,让他在危难之时将这匣子交给圣上。殿下毒发后迷迷糊糊的,想到这句话,便让我找到这匣子,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给皇上送去了。”
“皇上信了吗?”
“不知。”
陆轻染替自己也替裴九思郑重谢过杨安,送他离开后,她坐在罗汉床上却是越想越心惊。
外面都传先皇后是得了急病,一夜就没了,可那件血衣分明昭示着,先皇后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谋杀!
这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却仍对外说皇后是病死的,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皇上在包庇凶手。
不论出于什么考量,当时皇上对外撒了谎,那么现在他就绝不想有人扒出真相。
之后半个多月,陆轻染在西院休养,偶尔让青竹和柳姨娘私下见个面通一通消息。
转眼,她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
这日,她觉自己精神不错,便带上段嬷嬷出门了。白氏给的那些田契房契商铺都是白契,为防着他们偷回去,她打算都换成经官府盖章的红契。
交银子的事,总是很好办的,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办好了。
从官衙出来,时候还早,陆轻染便想带着段嬷嬷去她接手的商铺看一看,也好教他们知道东家是谁。在经过花街的时候,见几个头裹红巾穿铁匠的士卒将道口堵住了,里面还有一帮红巾军在打砸。
花楼的护院躲在外面一言不敢吭,妈妈和姑娘们则是吓得瑟瑟发抖。
在这一片混乱中,陆轻染一眼看到了霍扶风,而好死不死,她也看到了她。而下一瞬,她就盯住了她的肚子,那眼神陡然猩红,意欲撕碎了她一般。
扶风郡主
“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的,便是当兵的也不敢这般目无王法吧?”
百姓们纷纷停下来瞅热闹,你一句我一句的。
“呵,你可知道那领头的是谁?”
“不就个小姑娘,太不知道深浅了。”
“那是扶风郡住,西平王的掌上明珠,别人或许不敢,但在她那儿可没什么不敢做的事。”
“西平王府啊,啧啧,那怪不得。”
说到这西平王府,百姓们一下就了然了。坐拥十万西州军,镇守一方,立下赫赫战功的西平王,那是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国之重臣。
若不然,这扶风郡住也不敢一进京就和禁卫军打了起来。
“可这好端端的,扶风郡主砸人家花楼做什么?”
有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想来是听闻长宁王常流连于花街,郡主醋意大发了。”
“哟,那长宁王若是碰了哪位女子,依郡主这性子岂不是要杀了对方。”
“杀了便杀了,谁还敢治她的罪不成。”
听着这些议论,陆轻染又开始头疼了,她是真不想惹霍扶风。见她还死死盯着自己,陆轻染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
“姑娘,您怎么往回走?”段嬷嬷指着另一边以为陆轻染走错路了。
“我们回府。”
“啊,不是说要去您手上的几个铺子走一走?”
陆轻染没再答话,而是快步往回走。走了不多远,便听身后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不少人在跑在骂,接着是越来越急的马蹄声。
段嬷嬷先回头,见到身后的情况,忙扯住陆轻染的胳膊。
“姑娘,快躲!”
陆轻染深吸一口气,转回身看,见霍扶风骑马朝她这边冲了过来。她赤红的眸子盯着她,杀气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