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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3)

半晌。

只淡淡一笑:“衣服脏了。”

孟绪娇气地哼声:“不解风情!”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地找过来了,气喘吁吁地立定:“陛下,沈大人来了。听说,是沈老爷子情况有些不大好了……”

萧无谏霍然起身,对孟绪道:“朕去看看。”

沈钦之父,大儒沈仲,一生著书立传无数,到老还在为那些他认为有价值的作品校注,以助其流世传人,于文坛、政坛,皆有不小的贡献。

单说这个人,孟绪也是佩服的。

听说那位沈老夫人钟离氏为了支持夫君的事业,曾不惜变卖家产,支撑夫君度过落魄之时。自她故去后,沈老爷子便一生都未续弦再娶。

这样的人,也实在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因而孟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立起,微笑对人点头:“好,陛下快去。”

尽管她知道,也许沈钦这次进宫之后,仙都殿的门便关不住沈妙嫦了。

帝王从来就是个擅长权衡之人,轻重厉害,他自有判断。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若因此对她这个险被下毒的人生出几分愧疚,也是不可多得的机遇啊。

从来就没有命中注定的祸与福,坏事善加利用,也便成了好事。

因而,她甚至只说快去,不说快回……

忽而,怀中狸奴呜咽了一声,孟绪早就发觉它的腿骨弯曲得有些不自然,正想传个医女来为它看看。劳动太医说不过去,寻个医女总还是可以的。

远远地,却看见隋安捧着个匣子过来了。

“容华主子,”他堆着笑走近,“陛下让奴才把这个给您,他说恐怕还要与沈大人议上一会儿事,让您先回月下阁。”

孟绪没什么波澜地点头接过:“是什么?”

隋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帝王吩咐的那样答道:“陛下念着您送来的那只食盒呢,说也想还您个什么。您不是落下了一支簪子,他让人收起来了,珍藏多时。这不,如今完璧归赵。”

在听到簪子的那一刻,孟绪错愕的指尖不禁一颤。

其实她不是毫无所察,夜宴那晚抱着她回来的时候,帝王的目光曾经多次流连在她的发鬓之上。

实则那时船上,掉下去的不过是她的一枚花钗。

而帝王的玉佩,就在那个时候被她扯下,自始至终就在她手中。

若真的将玉佩丢下,湖水不知深浅,她没把握能将它寻回,亦不会做以身涉险之事。

他猜到了,还让人去捞了……?

孟绪稳住心气,在略有加急的心跳声中镇定下来,打开盒子——

只见盒中腻玉生光,并非是那只搭配翟衣的璀璨花钗。

却原是,她第一回 入太极殿来侍寝时,用来挽发的玉簪。

她曾将它遗在了太极殿,不曾带回。

有人却将它保管的很好。

而今,它就这般躺在纹理细腻的乌木匣椟中,温润晶莹,完好无损。

一如初见时。

护短

沈家这位大儒病重的消息没在宫中砸起多少水花,可在江都城中,却是实实在在掀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还有天南海北的文人士子赶来江都,生怕错过沈老爷子最后一面的。

沈老爷子一生藏书盛多,且那些文籍他素来不喜奴仆过手,听说某日搬了把梯子亲自去取架子高层上的书,结果不慎摔了下来,自那以后,身骨就大不如前。

加上孙女近来又出了事……内煎外熬、老病相兼之下,近日已病得下不了榻了。

雄阔的玉殿中央,他唯一的儿子沈钦对着帝王稽首拜下:“臣实在有负深恩厚望,愧见陛下。”

帝王端坐在他正方那把紫檀木雕龙纹的御椅上,没喊起身,任他头碰至地,始终只深沉沉看着。

唯有手上那枚玉扳指,在他眼底映出冷辉。

沈钦有些揣摩不准帝王的态度了。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面见这位君主的时候,是自己初初接受了五品散官的任命,进宫谢恩,而帝王当时虽未登基,年只十岁,却已是大梁唯一的储君。

他在道边与储君见礼,从未想过会被他亲自扶起。

在那之前,翰林院的经年冷板凳已经坐凉了沈钦的心。雍朝时翰林院中多数人都没有品秩,说是官身,实际不过天子宴会饮乐时的陪臣。几十年苦读,竟只配在天子游宴时吟唱助兴。

所以到了新朝,一个叫不上名号的五品文散官,也是恩遇。

可这位储君,却在那时就喊得出他的名字。

沈钦面上不显,内心却直欲喜极而泣。

可,到了现在,他已是朝之重臣,建树诸多,帝王反而又令他这般长跪着。

难道是他被自己那不中用的女儿牵累,致使陛下认定他也是心思歹毒之人,厌弃于他了?

沈钦冷汗直下,几乎想要跪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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