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诺特说得非常官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虚假得很。

话音刚落，灯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西奥多的身上，现场一共两束，一束在琼斯那边，另外一束则是在这边。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都是安排好的。

老诺特颇有一种功成身退的感觉，并没有将视线放在了这场舞会上，下场的时候就去找了自已在魔法部的几个同僚聊着天。

好好的一场生日宴，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变成名利角逐场的宿命。

佩妮被灯光晃得眼睛有些难受，下意识朝身旁的人看去，不去直视着光源。

西奥多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一般，并没有松开佩妮的手，反而握得更加紧了几分，将她缓缓牵到了舞台中央。

早就已经站在旋转楼梯那边等候的琼斯的脸色宛若个调色盘一般，一阵青一阵白的。

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过佩妮也会出现在这边。

邀请了罗尔家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佩妮很少去参加这样的宴会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只要她一出现，自已就永远会成为西奥多眼中的背景板，就像现在这样。

明明主角应该是她，明明已经盛装出席，却依旧是这样的局面。

音乐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不开始演奏，事实上，在他们眼中，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出格的大事。

这不都是跳舞吗？

西奥多缓缓后退了几步，微微弓身，朝佩妮的方向做了一个标准的舞会邀请的手势。

这个手势他多年前就已经学过了，也就只有现在才用得上。

“愿意和我跳支舞吗，罗尔小姐？”

佩妮也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

她没办法拒绝他。

“当然。”佩妮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已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处。

几乎是刚碰到的时候，西奥多就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像是怕她就这样跑掉一样。

两人在此之前没有一起跳过舞，可这么久以来的默契早就足以支撑他们完成一场舞蹈。

老诺特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中谈得正欢，余光间却看到了舞台中央的这一幕，差点以为自已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可再定睛看去，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儿子早就好好的在那边跳着舞，只是对象并不是琼斯罢了。

或许是觉得丢不起这个人，琼斯在舞会开始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了这边，泪水早就已经打湿了她的面庞，双手攥得紧紧的，指尖深深的扎入掌心，此时的恨意早就在她心中冲散了那份疼痛。

她知道这场宴会来得是多么的不容易，因此才更加的恨。

老诺特本来是不想这样大张旗鼓的给她办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她妈妈在他的耳旁吹了多少耳旁风，再加之自已以邀请魔法部同僚等等条件在一旁徐徐诱之，为的就是今天。

若是今天佩妮没有出现，那么和西奥多跳舞的人就会是她。

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暗生猜疑，毕竟她又不是西奥多的亲妹妹。亲上加亲在贵族圈里面实在是太常见了。

而到那个时候，很少参加宴席的佩妮就会吃了这个闷亏，就算大家之后知道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也只会下意识的觉得她就是个第三者。

不是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再高尚善良不过了吗？每个人都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尽数落在她一人身上，就她也能担当得起？

佩妮哪里能够体会她和母亲这几年无休止被骂小三的苦楚。

只有让她也感同身受过，说不定她们两人之间，在西奥面前就是平等的了。

毁了，现在一切都毁了。

宴席会场。

一舞毕，全场哗然。

音乐短暂的停歇了几秒，随即又继续开始，不少人在一旁邀请着自已的舞伴，陆陆续续的走到舞池中心跳舞。

对他们来讲，无论刚才发生的原因是什么，他们都只是在场外看笑话的那批人。

而现在，看笑话的人只需要更加尽情的享乐就行了。

佩妮和西奥多也没有再继续跳下去，快步走到了一旁处坐下。

“你这也玩得太大了，都没提前通知我一下。”

佩妮拿起了桌上的果汁喝了起来，她到现在都没忘记琼斯那个脸色。

真人间调色盘了。

挣脱

“那你现在后悔了吗？”西奥多一双幽深的蓝眸紧盯着她，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会觉得自已这样做太过分吗？

佩妮也收起了自已脸上的笑意，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眼前的不安，仿佛她就是最后的那簇救命稻草一般，眼神紧盯着不放松。

“没有。”她认真的摇了下头，满脸认真道:“你可以重复的问我很多遍类似这样的问题，我并不会觉得不耐烦。我很耐心的，我会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告诉你，我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