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有生以来遇见过的,最为强大的对手。
没有摘下手套与口罩,陪着他打完了这一场网球……幸村还能从他偶尔僵硬的动作察觉到,他大概从小到大加起来都没有碰过几次网球。
一开始幸村的确没打算集中所有的精力全力以赴,却在他的第一次发球之后改变了主意,认真对待了起来。
即便如此,还是被他拿下了四球。
面前这位青年,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网球场的天才。
“如果说网球是你的梦想的话……你的确将它坚持了下去,我相信你在未来一定做的会更好。”荼毘垂下眼:“这样的话,关于安安,如果她真的选择了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幸村的笑容僵住了:“……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荼毘皱眉:“她在遇到烦心事的第一时间就是来你的学校找你倾诉,难道她不是……”
“不是。”幸村迅速制止了荼毘的话语,眼神诚恳真挚:“我们其实,只是普通的朋友。”
荼毘的眉头皱的更深:“难道我的妹妹她,不够可爱吗?”
幸村:“可爱,但……这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
【这是因为她心中所在意的,另有其人啊。】
然而,闻听此言,荼毘并没有听出幸村的话外之意,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原来这个小子对自己的妹妹只是撩撩而已,关键时刻就发“普通朋友卡”……
一不小心,误会好像变得更深了。
狂风卷过落叶飘过赛场,空气中一片萧索之意。
两人方才通过球赛建立起的友谊,宣告就此完结。
“哥哥。”
等到与网球部聚餐完毕,二人坐在飞回东京的飞机上时,已经夜深了。
安安困的眼皮抬不起来,将脑袋搁在了荼毘的肩膀上。
“嗯?”
“……你好像,不太喜欢幸村同学欸。”
“没有。”
荼毘将肩膀放松,方便安安更舒适的倚靠着。
“小学的时候,幸村同学第一个夸奖了我的画,他说我在落笔绘图时,能完美无缺的展现出自己的内心,然后将画面感染他人。”安安垂眸:“其他的孩子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也不会用那样的词汇去夸奖我的作品。”
荼毘淡淡的嗯了一声,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也能这样夸奖安安的画,你想让我怎样夸我就怎样夸。”
安安没憋住,噗噗的笑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才算彻彻底底的睡着了。
说好的请个假做个任务放松一下,却半点没得到休息。
哥哥的体温冰冰凉凉的,恰到好处。
小姑娘呼吸均匀,睡的很沉。
“……你喜欢那个幸村吗?”
荼毘将她脸颊上的长发拨到耳后,轻声问。
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这也是自然的。
荼毘又重新叹了口气,下意识的自言自语:“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推测她到底喜欢谁呢。”
“喜欢……爷爷。”
爷爷?
妹妹突然间软软糯糯的梦呓,让荼毘愣住了。
唔,应该指的是她养父的父亲吧?说不定很疼爱领养的小孙女什么的。
真是的……
荼毘又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无奈的笑笑。
“果然……安安还是个小孩子啊。”
荼毘垂下眼,贪恋着这久违的与妹妹之间的独处。
安安的手腕上,之前被失控的萤丸所割的伤口,已经被晴明拜托式神治疗的差不多了。
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疤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失干净。
然而这疤痕到了荼毘的眼里,却变得触目惊心。
母亲告诉她,她之前发病时,会不受控制的做出自残的行为。
他在心中顺势脑补出了一万字,妹妹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抑郁,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之类的画面。
“可恶……!”
荼毘愤怒的一拳砸在自己的座椅上,恨不得这个拳头砸在安德瓦的大脸盘子上。
他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身败名裂的样子。
他要那个不把家人当回事的混蛋付出应得的代价。
他要让他真正意义上的悔不当初。
飞机飞行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气流波动,稍稍有些颠簸,总体而言还算得上是平稳。
荼毘望着妹妹恬静的睡颜,心底升起的戾气渐渐平息。
就在这时,几个蒙脸扛枪,作菜鸡打扮的歹徒,劫持着空姐冲进了机舱。
有些没睡着的乘客见状,一个个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
开什么玩笑啊?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事件,居然被他和妹妹凑巧遇到了?
荼毘面无表情的捂住安安的耳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