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董梁。
本想借此上岸,却偶然撞见另一个使计怀上池峰孩子的女人直接被活活沉海,然而,自己不愿扼杀生命,加之本就厌倦了这种生活,她当即收拾东西,打算就此金盆洗手。
好在干了这么些年,手里多少有点积蓄。
然而,天不随人意,原来,早在之前她就染上了毒品,董梁身体状况正常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积蓄在不断购买毒品中消耗殆尽,没钱了,毒瘾发作活不下去,原本的老板也看不上她,便直接将家里当做做买卖的场地。
久而久之,她做鸡又吸毒这事儿在领里街坊传开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董梁不明白,自己什么也没做,可人们看到他就像看见什么脏东西般。
妓女的儿子;不知是哪个客人的杂种;肮脏充满酸臭味的平民窟;逼仄破旧的屋子;叫人作呕的肢体交缠。
这便是六岁之前,他的生活,恶臭不堪。
他想恨,却不知道恨谁,又或者他太小了,根本不懂恨是什么。
六岁那年的除夕夜,没等来母亲,却等来另外两人,一个是池峰,言行举止自成威严,另一个,便是池野,那个矜贵自持的小少年。
当被接到池家庄园时,小到哪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让他膛目结舌。
云泥之别,在那一刻具象化。
他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新生活,可命运总爱捉弄人,大抵是身体里终究流着在外人眼里肮脏不堪的血液,加上池野这天之骄子的比较,他活在下人轻蔑的言语里,池峰厌恶的眼神下,以及无形的嫉妒中。
原来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当阴沟里的老鼠,甚至在这般奢华的环境中,自己的不堪被衬得越发无处遁形。
他甚至想,死了就好。
于是那天,他喝得醉醺醺的,带着无尽释怀坠入庄园背后的人工湖中。
窒息,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在刺骨湖水钻入鼻嘴时,涌上心头,可没挣扎两下又放弃了。
于他而言,活着,比死更难。
就在快要彻底丧失意识之际,手臂忽地被人拉起,那人拼命将他往水面拽。
池野,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将他重新拉回地狱。
那一刻,他恨透他了。
可十叁岁的池野却是朝他粲然一笑,说,“想超过我,想让所有人记住你的名字,就活下去,别当胆小鬼。”
他活了下来,从此,靠着想要战胜池野,甚至战胜父亲,让所有人记住他的念头活下去。
从小的生活环境给他的性格底色抹上了浓稠的黑,尽管池野救了他,可他依旧会恨,会嫉妒,会不甘,但不会再选择死亡。
凭什么去死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击败池野,无论如何。
董梁伸手摸向伤口处,似仍能感受到子弹擦过皮肤时,那抹冰凉的触感,丝丝刺痛传来。
对,就是这样,他要同池野斗到决出胜负的那天。
“哥,我等着,结局如何,谁又能说得准。”思绪漂远,他的怒意得到平熄,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调子。
说罢,他转身离开,在即将出门时,懒懒打趣道,“对了,照片上那妞儿长得确实有滋味儿,但看那身板……怕是受不住你的折腾哈哈哈哈。”
施严瞥了眼箱子里那些东西,大气不敢喘。
也是,虽说那玩意儿是以防万一备着的,但照着老大这有些变态的路子……真的会玩儿也说不定呢?
凯伦回过神来,看向池野的眼神多了丝畏惧,之前同池野没有接触,只将其视做一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背着自家老子来搞军火走私,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想着如往常一样敲笔大的。
没想到算是给他碰上铁板了。
这会儿,语气倒是好听起来,“还是池少爷能算,留了这么一手,不然我又得进去喝茶了哈哈哈哈,那……那个仔细想了想,咱们也是第一次合作,以后路还长着,我就抽零点五层吧,您看怎么样?”
凯伦心在滴血,直接降了整整一层啊,可不能再少了。
“那怎么行?”池野说。
“行,怎么不行!”凯伦拍着胸脯,“以后有这种活尽管找我,就这么定了啊。”
他们这行当的,尽量少同有脑子的人结仇,更何况这人背后是池家。
说完,吆喝着保镖将叁箱黄金搬走。
眼下,包厢里只剩他和施严。
施严也算是松了口气,早在来的路上心里就隐有不安,到头来果真如此。
得亏老大提前在醉人间前后门都安排了人手,得以及时发现警察的行踪,才能在其到场的前四分钟收拾场面。
但为何董梁知道如此详细的信息,竟精确到了具体的包厢和时间点?
至于凯伦那边儿是否还有外人知道,施严不清楚,但这头,只有老大和他知道。
老大肯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