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但除了同她做那种事时,池野平日里穿得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扣子都要扣到最顶端。
望着这张一般无二的脸,林笙喊地迟疑,“池、野?”
“嗯哼~”
不对,语气也不对。
“我来找你啊,你今天早上不是还说让我给你做早餐吗?”
实际上他并没说,林笙故意试探。
池野没接话,只是好奇打量着她,忽地开口问道,“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说很难受,为什么?以前也这样吗?怎么个难受法?”
一连串疑问冲向林笙。
奇怪,那晚之后再也没那般痛过,而她没提,池野也未曾询问,林笙以为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暂时还算感兴趣的宠物,自然没必要这么关心她。
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个?
“不是,那也是第一次这么痛,以前从来没有过,”林笙越说越轻,“就像是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钻出来……”
这时,她却注意到池野的眼神透露出某种可以称之为兴奋的情绪。
林笙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抱歉,这会儿才想起来关心你,”池野故作愧疚,“那天被吓到了吧。”
抱歉?
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
“哎呀这有什么,你当时不是还逗我说有鬼吗?我不照样没被吓到,咱们宁愿信有人装神弄鬼,都不信那些东西,相信科学嘛~”
林笙压下心头那股子诡异的感觉打趣道。
这话是说给对方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如果呢?”
“如、如果什么?”
“我说,鬼啊……”
说着,他忽地凑上来。
“啊!”林笙再次惊呼出声,踉跄着后退,动作间被绊倒在台阶上。
她双手撑在台阶上,紧盯着池野。
后者仍旧一副笑脸,但那眼底没了温度,居高临下看着林笙,犹如看着牲畜,又或者,某种死物。
池野就这么定定站着,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走到她跟前,单膝蹲下,并不断凑近林笙。
他一靠近,林笙便下意识往后缩,视线被他宽大的肩膀遮得严实。
林笙很是诧异,此时眼前那双眼睛里满是好奇,又带着隐约的期待。
她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靠近,随后这人探到她脖子间轻嗅。
“啧——”
半响,她听到对方略显失望的叹息声,果不其然,那双眼睛里没了方才的期待和兴奋感。
怎么了?她的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期待的东西?
就在林笙以为他要起身时,池野忽然间再次向她伸手,撩起她耳后的头发,观察着什么。
像是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眼里又升起情绪,他歪头看着她,笑意盈盈。
笑得像只狐狸精怪,还是那种利用容貌惑人却心思狡诈的狐狸,仿佛随时能扑上来给她一口。
“林––笙~,怪不得呢。”
她的名字似在男人唇齿之间打了个转儿,似钓人的钩子。
林笙寒毛耸立。
说完,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林笙还没搞清楚状况,只乖乖将手递给他。
刚一碰到他的手,林笙被那手的温度冰得一颤。
“走了,”将林笙拉起来后,他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开,没走多远,又突然停下,转头懒懒说道,“有的地方,可不能乱走哦。”
待他消失在视线中,林笙才忽觉呼吸通畅起来,她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手指摩挲,回忆着刚才与他手的触碰,那温度似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
且今天早上的他非常奇怪,完全像换了个人,除了沉溺于情爱时,平时的池野都是内敛克制的,但方才,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压不住的邪气,无论是眼神、声音,还是通身气质,都仿若一只想要隐藏原型却总是不小心泄出狡黠本性的蛇,或者狐狸,总之,带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人。
这个想法叫林笙心下惊骇,洒在身上的阳光瞬间收了温度。
但那就是池野的脸啊,没有分毫出入。
她转头看了眼那道门缝,终究还是没进去,转身回到别墅里。
中午,池野没回来,她随便弄了点东西填饱肚子。
实际上从早上他走后,到现在,林笙陷入了一种恐惧的状态。
仔细一想,有些东西完全超乎正常的范畴,忽地,她似想起什么,来到镜子迫切地撩开耳后的头发。
突然间,她眼睛睁大。
只见耳朵后面有指甲盖大小的深红色痕迹,像是肉里面浸出来的血色。
胎记?一枚藏了二十四年的血红色胎记?
“怪不得……”林笙嘴里无意识重复着池野那时的话,怪不得什么?
她现在发现不仅看不清池野,连对自己,似乎也有些陌生起来。